善用符號的導演能透過符號,豐富電影的層次,並透過符號與暗喻的運用,緩慢地將情感注入觀眾的心靈,讓觀眾深刻體會角色的心理喜悅與惆悵,藍尼亞伯拉罕森(Lenny Abrahamson)除了以兔子洞書寫角色的心靈格局外,電影中的其他符號也非常有意思。
其一是生機,幻想寵物狗拉奇(Lucky)陪伴著Jack無數時光,意外造訪的老鼠牽動了房間的生態平衡,老鼠能在房間內外自由來去,無疑是對Joy的生命嘲諷,Jack欲將老鼠納為房間內的成員,Joy卻將老鼠驅逐,同時戳破Lucky並非真實存在的真相,Jack心目中的房內生態平衡就此崩解,直到在外婆家初次撫摸寵物狗謝莫斯(Seamus)的毛,臉頰沾上了Seamus的口水,Jack才再次擁有了活力,Lucky是Jack被強迫長大而消逝的童年,老鼠則彷彿是Jack內心的生機符號。
其二,是身體的一部分,Joy的牙齒是Jack的護身符,它給予Jack安定與提醒的力量,牙齒上的蛀牙,正象徵Joy生命中的傷痕與心靈缺憾;另一項則是長髮,當Jack決定剪下長髮,給予在醫院的母親,希望給予她痊癒的力量,其實Jack的一束髮絲,也象徵著對母親的情感思念,也是Jack終於能夠體諒母親第一次無法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體諒情感,Joy的牙齒帶領Jack完成逃命計畫,Jack的長髮反而帶領Joy回到Jack的身邊,是兩人互依共存的重要印記,也是Lenny Abrahamson的動人情感書寫。
其三是電影色彩學的運用,Lenny
Abrahamson懂得電影色彩的特質,因此舉凡房間的外觀、Old Nick居住的房屋,Joy母子的穿著、外婆家的懶人椅等,皆以藍色與暗色系貫穿全片,藍色是疏離色,在《不存在的房間》裡,象徵面對命運摧殘的憂鬱困境與無力感,同時又以若干的紅色系加以點綴,象徵危險與力量,因此當Jack把玩著Old Nick贈送的紅色遙控貨車,如同一把通關鑰匙,是唯有Jack能夠駕馭危險,成功執行逃離Old Nick的紅色貨車,並求援的任務暗示了。
憑《不存在的房間》首次叩關奧斯卡影后的布麗拉森(Brie Larson)在本片中的演技表現相當亮眼,層次分明的情緒轉換,精準的眼神流轉,都在在流漏內心難以痊癒的傷痕,在房間要面對Old Nick的身心摧殘,逃離之後仍要面對家庭與社會的質疑,即便善心人士送再多禮物,捐了多少錢都無法撫平受傷害的心靈。
值得一提的是曾演出《藍色小精靈2》並飾演Jack的小童星賈克伯特藍布雷(Jacob Tremblay),今年也才年僅9歲,但是演技表現卻已十分精湛,每一次情感的表達與眼神中的痛苦與失望,完全不輸給Brie Larson,甚至已達影帝等級的表演水準,每一次拒絕長大的天真話語與抗辯,彷彿一根針刺痛了觀眾的心靈,讓觀眾的淚水宛如止不住的水龍頭,Jack將不快樂藏在心裡的壓抑與憂鬱,都讓觀眾的心感到糾結,Lenny Abrahamson透過若干的電影符號,串聯出角色的心境轉變,對Joy母子的遭遇寄予了無限的同情,如同一雙溫柔的手,親柔的撫觸觀眾心靈脆弱的一面,並讓觀眾感受到無限哀傷的痛楚傷口底下,其實還潛藏著一股溫柔的親情暖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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