描述罪案事件與被害者克服創傷症候群的電影族繁不及備載,但是導演藍尼亞伯拉罕森(Lenny Abrahamson)在敘事上的策略安排卻有所不同,他不用事件發生前到發生後的線性敘事,也不採用在事件發生後以回憶回溯的方式進行闡述,而是事件發生的中心點,這種開場的策略抉擇便已讓筆者眼睛一亮,也在電影一開場便明白《不存在的房間》為何能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與影片的入場券了。
若您去年有幸進戲院觀賞過導演Lenny
Abrahamson的《法蘭克》,或許你會記得Lenny
Abrahamson在故事中設計多姆納里葛里森(Domhnall
Gleeson)飾演的強(Jon)與麥可法斯賓達(Michael Fassbender)飾演的法蘭克(Frank)試圖讓世人認同自己的音樂,Jon的舞台透過社群網站展開,Frank的音樂舞台則是小酒吧的表演舞台,這種舞台格局的反差趣味,到了《不存在的房間》有了類似的詮釋。
對於十七歲便被老尼克(Old
Nick)拐騙並囚禁在工具室的裘伊(Joy)而言,他見過「房間」以外的世界,因此他知道七年來的生命遭到無情的侷限,但是對於才五歲的傑克(Jack)而言,他認為房間便是全世界,房間外僅有庭院,他無法理解外面世界的廣闊,只會不斷將庭院延伸放大來理解,也因此他無法明白母親為何亟欲逃出他們的「舒適圈」,不過Lenny Abrahamson的格局書寫不僅如此,他加入了各種隱喻物件來詮釋《不存在的房間》的空間格局。
第一是Joy母子倆有一本《愛麗絲夢遊仙境》, Jack熟知這本故事書的內容,Joy亦曾對Jack解釋自己便是故事裡的主角Alice,對照整部電影來看,其實母子兩人都是Alice,Joy從外面的世界,受到生病的狗作為引誘,墜入了兔子洞,直達生命最黑暗的七年深淵;Jack從天窗降世,但他的世界則是房間,他被母親逼迫長大,卻發現母親認識的世界別有洞天,他感到驚訝與讚嘆,他的眼界與格局相較於母親都增大不少。
至於「兔子洞」便是第二項格局符號,那便是房間的天窗,Old Nick為了怕Joy和Jack逃走,規定當他開門時,他們必須背對門,因此天窗成了他們體察四季變換與天氣變化的指標,同時也成為他們的生存信仰以及生命的出口。Joy仰望天窗,是亟欲回到熟悉的世界,天窗侷限了Joy的生命格局,但是逃出後的Jack卻不斷的想念天窗風光與房間內他熟悉的一切,天窗成了Jack寄情的眷戀,以及生命的廣闊空間,房間內黯淡無光,天窗成了生存希望的提醒象徵,以及他口中自己降世的入口,正和Alice墜入兔子洞的情節相呼應。
第三則是電視,電視是Jack理解世界的主要窗口,他認為電視裡的一切都是假的,只是平面的彩色圖像,離開房間之後他不再需要透過電視的微小框架去理解世界,而是可以自在地去體會與感受世界在身邊的快速流動,彷彿Jack走入了電視機裡的世界一般,藉此描繪Jack內心格局的擴大及心靈的成長,這些善用各種符碼的空間魔法,不只是Lenny Abrahamson延續《法蘭克》的舞台格局,更藉由空間魔法的運用,自在的揮灑Joy母子的心靈格局。
Lenny
Abrahamson將整部電影運用眾多符號來勾勒Joy母子的生命與心靈的困境,他們逃出了房間,卻被社會的刻板輿論的無形空間所侷限,記者的提問點出Joy對Jack的愛中,潛藏自私的成分、威廉梅西(William H. Macy)飾演的Joy父親羅伯特(Robert)無法正視Jack,正是不願意面對Jack是Joy和Old Nick的不正常關係下的產物,甚至Jack還常常想念房間裡一切,這些都實實在在的宛如無形的空間牢牢侷限住母子倆的世界,但是他們再次造訪房間,Jack向天窗、床、檯燈、衣櫃、水槽等一一道別,不只是和片頭的道早安呼應,也是Jack向童年道別,及兩人心理上終於走出無形空間侷限的影像勾勒,Jack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到房間,他接受自己掉進的兔子洞不再是仙境,而是真實世界的事實。
電影從天窗作為開場的敘事切入點,展現了Lenny Abrahamson不同一般導演的思維格局,各個符號間更環環相扣,讓《愛麗絲夢遊仙境》的兔子洞不僅和天窗作為連結,成為生存的希望象徵,又如同兩人生命的侷限,宛如Joy母子心頭的傷口,總是隱隱作痛。
以上劇照由開眼電影網授權使用:
http://www.atmovies.com.tw/home/movie_homepage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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