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5月17日 星期二

史丹佛監獄實驗-路西法效應



  1971年的「史丹佛監獄實驗」是社會心理學一定會讀到的一次著名事件與實驗,2001年德國導演奧利佛西斯貝格(Oliver Hirschbiegel)根據1999年出版的小說《黑盒》拍攝成《死亡實驗》,2010年美國好萊塢請來熱門影集《越獄風雲》的編劇保羅舒林(Paul Scheuring),將此次實驗翻拍成《叛獄風雲》,由兩位金獎影帝安卓亞布洛林(Adrien Brody)與佛瑞斯特懷克特(Forest Whitaker)主演,讓全片成為《越獄風雲》的外傳,導致評價不佳。
  2015年新銳導演凱爾派翠克艾爾維茲(Kyle Patrick Alvarez)並不打算再將「史丹佛監獄實驗」的實驗過程拍成娛樂片,而是更忠於金巴多教授(Philip Zimbardo2007年出版的《路西法效應:在善惡邊緣了解人性》(《The Lucifer EffectUnderstanding How Good People Turn Evil》)一書記載的內容進行拍攝,使得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更深刻的捕捉角色間性格的轉變,無論是實驗對象,甚至是Zimbardo本人的描寫,都使得本片有了更多直指人心的強大力道。




  相較於《死亡實驗》和《叛獄風雲》以實驗過程中不斷挑戰獄警權威的的法赫德(Fahd)或是崔維斯(Travis)因需要錢而加入實驗的角色作為敘事主軸,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反而改以Zimbardo教授的角度進行敘事,並將故事拉回史丹佛大學內,與其諷刺小人物在社會上的悲哀人生,並在實驗過程的性格轉變,不如用更多的筆墨探詢實驗的本質,這正是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成功的原因之一。
  前兩個版本都改編以社會人士加入實驗,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回歸校園,以大學生作為實驗對象,在角色性格轉變及腐化上,從純真轉變為黑暗,宛如挑戰上帝權威的路西法(Lucifer)墮落為惡魔故事的影像重現,透過影像的鋪成與剪接,使得人性逐漸扭曲的壓力與沉重感,猶如一把緩慢刺進觀眾心窩的刀,觀影過程的痛苦只會無限綿長,直到剩下刀柄在體外為止。



  以實驗對象被區分為獄警制服與囚衣做為討論的對象來說,區區幾名大學生,在短短兩天之內,扮演獄警的學生已經自認為有實驗監獄的生殺主導權,可任意剝奪囚犯的權利,甚至透過侮辱囚犯而沾沾自喜,其中包括剝奪睡眠、強迫模仿動物交合,以及暴力虐待,制服是獄警身分的化身,更是權利的象徵,只是穿上了制服後,人性也如未關緊的水龍頭般,一點一滴的流失了。
  至於另一批扮演囚犯的學生已不僅僅是囚犯,在實驗監獄裡囚犯的名字已被剝奪,猶如《神隱少女》中白龍失去了賑早見琥珀川的名字,小千也幾乎快失去千尋之名、《太陽的孩子》裡林秀玲為了融入漢民族,選擇放棄了Panay的本名,名字是身分的象徵,失去了名字便失去了身分,這群學生在穿上囚衣後,正表示他們第一個被奪走的便是身分,而數字已成為他們在監獄裡的唯一身分,也因此當有人在過程中用數字稱呼自己時,很明顯地已完全失去自我,並且被這場違反道德的實驗所吞噬了。



  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棋高一著的是以女性角色作為暗無天日的實驗監獄下,象徵倖存的一絲人性微光及救贖,並推動劇情的發展,那便是奧莉維亞瑟比(Olivia Thirlby)飾演的克莉絲緹娜博士(Christina Maslach),當比利庫達普(Billy Crudup)飾演的金巴多博士(Philip Zimbardo)盲目地認為實驗仍在掌握中時,前來探訪的Christina卻見證了身穿獄警制服的學生,逐漸成為Lucifer的性格變異,因此實驗提早結束以及導演替Zimbardo畫上最後那道良善本心的色彩,絕對要歸功於Christina在電影中的角色定位。
  本片收尾方式雖然比不過前兩個版本更有戲劇性,但在導演Kyle Patrick Alvarez的導演功力之下,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早已不需要再外加戲劇性的情節替電影加分,再多的戲劇性安排只會毀掉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在前半段導演用心小火慢熬下的人性堆疊,觀眾在最後嗅到濃郁的絕望氣味,也正是《史丹佛監獄實驗》最成功的秘訣了。

註:《路西法效應》一書之中文副標題,於2008年臺灣繁體中譯版出版時,商周出版社並未加上,直到20149月的修訂版才新增。


以上劇照由開眼電影網授權使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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